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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天佑VS李白山水诗,王维只能默默流汗

张天佑VS李白山水诗,王维只能默默流汗

张天佑,一个敢于与千古第一诗人李白硬刚的男人,既然核算了自己成功的概率只有区区五十亿分之一,为什么还要一头往上撞?就算是写了古来第一部成严谨理论体系的《北海诗话》,最终还是要看诗歌水平高下的,因为即便是诗仙李白,也不是天生赐予,而是靠他众多优秀诗篇支撑的。

曾有人问张天佑:“我很好奇你的自信究竟来自源于哪里,是无知吗?”他回答说:“自信来源于三个方面——理论自信、道路自信和实践自信”。张天佑既主张诗词改革,又不反对写格律诗;他在诗词改革中,主张诗为正音体(即格律体保留对仗,取消粘对韵脚,相当于把打油诗人纳入正音体了),词为自度体(很多人已经提出来了,格式根据内容自创),理论支撑在《北海诗话》中,此处暂不讨论。本次只看他的实践作品水平,若张天佑

与李白硬刚的话,到底胜负几何?本次选取绝句,山水题材五律和爱情题材作对比,如下:

一、五言绝句:这个似乎不用比,大家都会觉得是李白的《静夜思》胜,但我想强调的是,有人说李白《静夜思》千古以来无出其右者,这个就幼稚了啊。《静夜思》主要是内容简单,感情真挚,意境悠远,属于儿童启蒙诗歌,类似于孟浩然的《春晓》,所以流传度广。但诗是反应社会人生和精神思想的,在李白众多优秀诗歌里,有很多诗歌在思想艺术上都超过此诗。业内很多人认为太白的《玉阶怨》在艺术上是超过此诗的。另外,太白的《静夜思》在《全唐诗》、宋人选本和日本的藏本中是这样的:

《静夜思》——李白

床前看月光,疑是地上霜。

举头望山月,低头思故乡。

相传到了明清时期,经过后人改动(可认为是读者集体无意识更改),出现了两个“明月”,便是清朝蘅塘退士编选的《唐诗三百首》版本,如下:

《静夜思》——李白

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。

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。

若熟悉李白者,当知道太白喜欢用“山月”这一意象。同时,五言绝句字数太少,二十个字中连续出现两次“明月”,显得重复,会影响阅读感受,懂诗者皆会规避此情况,况乎太白。至于张天佑将来能否写出同等流传度广的启蒙诗歌,就看他的造化了。

现放两首二人的其它作品:

《玉阶怨》——李白

玉阶生白露,夜久侵罗袜。

却下水晶帘,玲珑望秋月。

《伊人》——张天佑

伊人暮远望,不念亦不语。

空阶延伫立,西风寒未已。

二者皆描写女子思念另一个人的情景,这类诗一般读者无法读出其中精髓,因作者没有直接描写女主人公的任何面部表情、语言、情感状态和心理活动等,只是冷眼旁观地刻画主人公的“行动”来显示人物内心。不著一字,却将人物情感表现的极为深刻,乃是“圣于诗者”方可为之,。两诗有共同之处,即“精神不断”,太白诗中女子等到夜深,白露沾湿罗袜,待回屋放下水晶帘,“情感”仍然没有放弃;张天佑诗中之人(此处“伊人”男女皆可指)只凝固成一个动作,就是“望”,站在台阶上远望,没有表情动作,甚至没有时间流逝,最后似幻化成一尊雕像,此雕像若用一个词概括,则是“战斗精神”,不放弃,不退让,不灭不休。李白诗中仍有美感,张天佑之诗只有“战斗”,二人人格异同再次显现。此二首,皆属古来诗中罕见之作。

另放两首:

《秋浦歌》——李白

白发三千丈,缘愁似个长。

不知明镜里,何处得秋霜。

《寒云》——张天佑

寒云生宇内,风雨渡千山。

悲乎苍天泪,为我洗尘颜。

王国维说:“诗人必有轻视外物之意,故能以奴仆命风月”。二者之诗皆足够夸张,但又有极强的感染力,普通人说大话往往沦为叫嚣,因别人感觉不到你的情感。太白因愁长,所以发长且白,张天佑因行路艰难,内心痛苦,所以苍天下泪。二者皆以主观之心“动”客观之物,而且成功了,此类作品亦难为。

二、山水题材:王国维论词时说:“词以境界为最上,有境界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句。”其实诗词同源,道理相同。一首诗一旦形成境界,很难遇到敌手了。张天佑对其山水题材之诗颇为自信,曾多次表示,其有两首在同类题材里并列千古第二,第一虚位以待,一首为《梦登太白山》、一首为《登山》第四首,李白山水诗不少,但往往只有自然描写,没有形成境界,《望庐山瀑布》、《望天门山》都如此,包括“登高壮观天地间”那几句,反而《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》中“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”这句有一定境界,但只有后两句。为避免重复,我们姑且选《渡荆门送别》这首,另外,山水诗派代表人物还有王维、孟浩然,暂选一首王维著名的登山诗《终南山》作为参照,如下:

《渡荆门送别》——李白

渡远荆门外,来从楚国游。

山随平野尽,江入大荒流。

月下飞天镜,云生结海楼。

仍怜故乡水,万里送行舟。

《终南山》——王维

太乙近天都,连山接海隅。

白云回望合,青霭入看无。

分野中峰变,阴晴众壑殊。

欲投人处宿,隔水问樵夫。

《梦登太白山》——张天佑

山高路千转,风过水长流。

雪藏青天志,云浮万古愁。

孤峰存夕海,烟雨下神州。

唯共谪仙饮,还归碧落游。

《登山》其四——张天佑

群山壑幽暝,风郁万木声。

繁星沉永夜,雾色满长空。

逐日登绝顶,倚天望云城。

大明天下落,沧海旭中升。

某一首诗,一两句形成境界或许容易,但整首形成境界极难,因为它需要把所有影响“境界形成”的个性全部泯灭,整首只表现“共性”。《蒹葭》可勉强算一首,只是内容上有些重复,无明显递进关系。李白的首尾两联、王维的尾联影响了整首境界的形成。张天佑两首诗,写出了王国维所说的“成大事业、大学问”的人生三境界,即在迷茫与艰难中苦苦找寻、经受身心折磨后依然无怨无悔地坚持、在濒临绝望中终获所寻之物。不仅如此,张天佑两首在此基础上又增加了一种境界,即追寻到所求之物之后的人生选择,即第四重。《梦登太白山》每一联代表登山的不同阶段,起手即远高出常人,气势逐联增加,且一联高过一联,极度难写,最后与太白一同仙游也是必然结局,若不升天实在难以收尾,因其“气”根本收不住。王维之作便收的不好,有点硬着陆。张诗首联即已在山中,千回百转,发现了变与不变之物理;第二联立志攀登白雪之巅,因其上出云端,千古以来少有人能到达,心中遂涌起“万古”愁绪;颈联写终于登上绝顶,诗人高出浮云,抬头只见一片夕照,下望人间,烟雨弥漫。尾联则是诗人得见真相后,携“仙”而去,或者说是选择脱离“苦海”,或者说是选择进入下一层境界,当然,这属于文学上的象征比喻手法。《登山》一首,稍微“人性”化一些。此诗以夜中登山开始,清晨日升后结束。诗人在登上绝顶,看到“大明天下落”这一真相后,转又发现漫天云海随着日光在山巅腾起,即诗人在得到某一真相后,又看到了另一重的迷雾,从而踏入到第二轮的真相找寻之路。

《梦登太白山》这首应该说真对得起李白!陕西秦岭为中国龙脉,太白山为其主峰,也是最高峰,其象征含义不言而喻,同时又因“太白”两字与谪仙同名,作者为“梦”中登山,非实际登山,这就使得该诗在充满想象空间的同时,又与李白产生了不可割舍的联系。由于张天佑隐去了诗中的个性,使得诗中的意象和境界充满了普遍意义,从而表达的范畴得到了无限延展。这首诗以整体而言,大概传达出四个层次,第一层为字面之意,即登山,第二层象征诗人的文学之路,即攀登文学巅峰,最后追上诗仙李白;第三层象征诗人的人生之路,即在底层中艰难求索,不断攀登,最后挣脱平凡之躯;第四层象征诗人奋力眺望,以求看清社会与时代之真相,这四个层次里,除第二层文学之路外,其余皆有普遍意义。《登山》一诗与此类似,写从夜晚开始登山,白天登上山顶看日出这一过程,同样表现出上述四个层次。但两诗相较,前一首在象征眺望时代之真相方面略为隐晦,后一首在象征攀登文学高峰方面略为隐晦。

张天佑以卓越的人生追求和极为高超的艺术手法,以平凡之语言成不平凡之境界,仅在一首诗中即表现出四个层次的追求,同时每个层次又包含四重人生境界,二者相乘,则能以一首诗传达出十几重境界者,古来未之有也。然此等神品,竟能齐头并进,同作两首,更是千古未有!现在大家再看李白和王维之作,虽个别句子有一定境界,但整首诗未能形成完整境界及象征,故与张天佑之诗相比,高下立判。有人举例李白《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》中“登高壮观天地间,大江茫茫去不还”等名句,然太白之景非不壮美,可惜仍旧止于自然景色描写,无境界之构造。其实非李白与王维之作不神也,奈何张天佑之作乃神中之神。文学艺术就是如此,同样类似的文字,方向角度转一点,就有千里之别。三人有此差异,主要是因为李白、王维一道一佛,皆出世,是放下与遁逃,而张天佑无宗教信仰,作为普通人选择入世,故有执着与求索,并且作为现代人,见识高于古人,难道不是应该的吗?张天佑之作除却上述笔者所评境界之说,即便只当登山诗来看,也是风雄骨劲,格调高绝,兴象风神之处,皆气宇不凡,与李白、王维之作对比亦显高超。

一些网友,因无法领略两首登山之作的精髓与境界,又为否定张天佑而否定,竟然提出张诗“语言不通、堆砌辞藻、空洞无力”等低级论断,着实可笑。张天佑两首诗作,几乎每联皆是名句,像“孤峰存夕海,烟雨下神州”,只能说是一片神迹,凡登高山之巅者,上观夕阳,下望云海,必有此经验,而只有张天佑可以道出,岂是蝇蝇鼠辈所能体会。

三、爱情诗:

《怨情》——李白

美人卷珠帘,深坐颦蛾眉。

但见泪痕湿,不知心恨谁。

《柳絮诗》——张天佑

春风结柳絮,飞花落故衣。

人生何寂寞,谁共我双飞。

爱情题材诗多为纤细缅渺之作,能传达出心中真情者为上品,两位诗人各选一首小诗,本人看各有所长,一为曲写,一为直写。太白擅为豪放超逸之笔,张天佑擅为雄健神迈之风,然一旦有温婉细柔之处,他人亦不能到也,真是可刚可柔。诗中所思之人不一定为情人,古代对爱情诗其实多有所托,在此不再多言,读者可自行体会。

好了,先写到这里,其他作品,只能静待国学大师或专家泰斗之类的给大家分析了,大家觉得张天佑与李白相交,胜负几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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